《孤獨星球》國際中文版

【撰文／艾莉森．賓（Alison Bing）；譯／陳逸軒】

裝飾藝術風的金門大橋是舊金山的招牌地標

每周二、周四和周六的中午，海鷗都懶得理睬金門大橋。所有在地人都曉得，渡輪大廈（Ferry Building）的美味選擇比較豐富；曾是交通樞紐的渡輪大廈，在10年前化身成為舊金山的美食集散地。

海鷗的確懂得門路。今日的渡輪廣場農夫市集在渡輪大廈前和廣場上擺了80個左右的攤位。市集強調創新與永續發展，貨品都直通舊金山的美食核心。顧客可以一邊品嘗白油桃或黑覆盆子，一邊欣賞帆船航經海灣大橋（Bay Bridge）。午餐首選不外乎碼頭邊的燒烤店，樹枝餐廳（namusf.com）供應韓式醃烤牛排塔可；面對灣岸的米希塔（mijitasf.com）供應墨西哥料理，他們的鬼頭刀魚塔炸得酥脆，包你兩三下吃得清潔溜溜。

我們於此展開加州美食靈魂之旅的探索。沿市場街（Market Street）前行，深入此地飲食文化，接著跨越葡萄園星羅棋布的索諾馬（Sonoma）酒鄉，再一路往南到聖克魯茲（Santa Cruz）山腳下的豐饒海岸。

托馬利灣的馬歇爾小舖有鮮蠔洛克斐勒的美名，圖為主廚及美味料理

南灣（South Bay）

距離納帕南方4小時車程處，我們用餐到一半時，琳達．巴特勒（Linda Butler）努力克制自己起身採收蘆筍的衝動。「晴天時可以長10到15公分，我今天只要採收一次就行了」。她本來還打算去翻動那塊1.2公頃的耕地，不過此刻有100位賓客和2位明星主廚正在上頭用餐。

林登克勞弗農場舉辦的戶外饗食活動，讓饕客認識盤中飧的來歷。

這場活動叫戶外饗食（outstandinginthefield.com），是由藝術家兼主廚吉姆．德內文（Jim Denevan）構思的美食體驗。在聖克魯茲市經營多年的農場直送料理後，他決定將餐桌搬到小農場上，邀請在地生產者、廚師和賓客共享大餐。吉姆已在全美各地200座農場舉辦過430場活動，招待賓客總數達5萬5千人，現在的他仍摩拳擦掌準備迎接新成員。棕色麥酒、阿爾巴利諾白葡萄酒和爆牛腱佐酸菜都上桌後，吉姆向大家介紹聖克魯茲山釀酒廠（Santa Cruz Mountain Brewing）的釀酒師艾蜜莉．湯馬斯、昆塔克魯茲的釀酒師傑夫．艾莫瑞，以及農場主人琳達和老公史蒂芬。

琳達和史蒂芬從矽谷退休後移居聖克魯茲山脈，開始在山坡沙地上種起農作物。他們親手種植的農產品很快地便足以餵飽當地30戶人家，主廚史恩．貝克前來洽談，請他們替位於柏克萊、以契作食材為特色的集結餐廳（gatherrestaurant.com）種植各種蔬菜。如今他們的林登克勞弗農場（lindencroft.com）75%的作物都是為集結餐廳種植，也提供農產品宅配，開設栽種作物及烹飪的工作坊。史蒂芬說：「每個人都得吃東西，何不讓吃飯的經驗變得愉快且有意義？」品嘗以太平洋海水烹煮的農場蘆筍，正是這樣的經驗。

寇克在半月灣撒網搜索採拾海產。

沿著太平洋一號公路（Pacific Highway 1）穿梭於聖克魯茲的衝浪客與草莓田之間，很難相信山脊另一邊便是矽谷。寇克．隆巴德（Kirk Lombard）身穿防水褲和軟氈帽，站在半月灣的沙丘上尋找紅嘴巨鷗的蹤跡。他感興趣的不是鳥本身，「只要紅嘴巨鷗在空中盤旋，便代表水中有胡瓜魚（smelt）。」他解釋道。

寇克希望在暴風侵襲海岸前先打些魚上來，假如不成，他會幫你在海灘上尋找可醃製的牛鞭海草，或前往金門大橋底下「釣猴面線 」，也就是「捕鰻魚」。

寇克曾任職於漁業與野生動物服務處，之後開始在半月灣及舊金山市的海灘提供海濱採食的行程（seaforager.com），至今已帶領3,000名遊客出外尋覓太平洋的珍奇海味，並教導他們採集淡菜或撒網的技巧。「大家都不敢相信原來海岸上就有食物，」他說道，「他們曉得深海裡的大型魚類正面臨危機，卻不曉得食物鏈底端的東西比較健康，也有益於生態的永續發展。」

最後一站：派農場（Pie Ranch；pieranch.org），位於佩斯卡德羅和聖克魯茲之間，名字來自佔地5.6公頃、形狀酷似派的開發地。創辦人傑瑞德．羅森（Jered Lawson）正忙著迎接收成志工的到來，他們都是衝著每月一次的「社區工作日」，來此感受攜手合作的同伴情誼、大啖胡桃派或西洋梨酥派，共享著名的榖倉舞。

收起小提琴、五彩燈泡後，老榖倉恢復教室的樣貌，青少年在此學習田中的種籽如何變成菜餚。「他們學會如何種植水果和榖物、一起烹飪餐點並共享派餅，」傑瑞德說，「這象徵一種公平而永續的食物制度：你無法獨吞整塊派，一旦嘗到這美味，你會想傳承並散播它。」

這正是整座灣區的饗宴精神，小規模的美食領導者確保這些美味能代代流傳。傑瑞德與南西在努力施作堆肥；寇克投餌入洞釣鰻魚；蒂的三色堇又長回來了；吉姆在新的原野迎接饕客；艾力克斯要以女兒海莉的名字替他第一款維歐尼葡萄酒命名；貝蒂用格拉文史坦蘋果做成的派，在索諾馬郡農產會上獲得喝采；克雷格和釀酒廠合作，要製作出加州土產的紅石榴糖漿。於此同時，海鷗依然盤旋在渡輪大廈上空，準備大快朵頤一番。

●佩斯卡德羅溪客棧（Pescadero Creek Inn）將舊農舍整修成為維多利亞風格的客房（5,290元起；pescaderocreekinn.com）。聖克魯茲有高級的西崖客棧（West Cliff Inn），位置就在碼頭西邊（5,290元起；westcliffinn.com）。

【更多舊金山、北灣、南灣到納帕的美食來歷，

請參閱《孤獨星球》Issue24(2013年10月號）】